子螭

头像by百里烨

躺尸中。
安雷过激,黑洞胃杂食党是也。


【爬墙超快 、杂食,多情而且滥情ヘ(;´Д`ヘ)】
【黑洞坑,自驾游式更文( ー̀дー́ )ง 】
【刷屏狂魔,请慎fo(๑´ㅂ`๑)】

少说话,多产粮。

 

【安雷】安迷修升职记 上

骑着白马来的可能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但一定不是安迷修。


☆灰姑qi娘shi安迷修和小王子雷狮

☆涉嫌剧透,后期也会有睡美人的剧情

☆以哦哦吸致敬被我改得面目全非的原著

☆争取这两天写完♥ 

 

 


在一片瑰丽富饶的大陆上,安生地坐落着一个虎踞龙蟠、依山傍水的国度。极刁钻的山形耸峙像斗兽场巍峨的壁垒,谢绝了来客,倒也哺育了社情的彪悍,生养出一众快意恩仇的子民。虽说是穷山恶水,可煤矿、玉石、金铁倒也层出不穷,原汁原味的土著人就靠着雨露的滋润过着不算贫瘠的小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国家的领袖——雷皇,人到中年才得见自己的血脉在祖祖辈辈生长的大地上繁衍生息。两位公主,冰雪聪明、灵心慧性,可都是温室里的花朵,掌心上的明珠,披不上杀伐果断的龙袍。储君之位精雕细琢,却孤芳自赏。

 

基于种种机缘巧合,雷狮衔着金钥匙的出生可谓万众瞩目。欣喜若狂的雷皇大赦天下,喜筵摆足了七天,倾盆暴雨也就浇灌了整整一周。暗无天日的如豆烛火摇晃着,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明媚的喜色:拜这天地异象所赐,他们认定了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会是万里挑一的英杰、彪炳千古的明君。

 

也正如他们所料的,雷狮在不偏不倚地生长着。他早熟,却不工于心计。点到为止,但也睚眦必报。与日俱增的除了他的本领,还有威信。民众的呼声快要把皇宫的屋顶掀翻,现任雷皇在龙座上满意地揪着胡子,看着他的儿子身后翻飞着厚重猩红的斗篷,被教父加以神圣的衣冠。

 

他现在不是国王,但以后一定会是。

 

在这样的国情下,这位顺风顺水的皇位第一继承人迎来了他的十七岁生日。国家的主人用不吝珠玉的气度向全世界彰显了他对这个孩子的宠爱,这又是一场仅比皇女出嫁寒酸一点的酒席。千家万户张灯结彩,万人空巷。

 

国王敦促儿子与国内青年才俊结交,广发请帖,邀请文人雅士参与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卡米尔作为男爵,欣然应允了邀约。同行的可以有两个人,他就选了帕洛斯和佩利。留在家里的是个来自邻国的男青年,跋山涉水拜别师门,来到这个山重水复的地方修行。

 

他的名字,叫做安迷修。




 

 

安迷修的到来是很随性的。

 

他寻求的只是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但上天给他的薄面似乎太实诚了一点。卡米尔领着他走进庄园里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所有人的一辈子都有机会拥有一座这么阔气的别墅的。他仅仅是有机会来到这里,其实就相当于已经站在了大多数人的肩膀上。但安迷修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不爱慕虚荣。尽管这是他众多优点中的一个,可它在当时所起的作用是最大的。所以对于他来说,同样是衣食住行,睡在席梦思上,和躺在马厩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分别。

 

卡米尔戴着一顶绿色带大白翎毛的宽檐帽子,压得极低,冷酷而严谨的眼神使白白净净的他看起来有点少年老成。他微眯着一只眼睛用余光打量跟在他身后的人,像猫在用胡须丈量老鼠洞的大小。

 

他停了步,安迷修也停了下来。

 

“包吃包住,让你为一个人肝脑涂地。你愿意吗?”

 

安迷修愣住了,但他飞快地答道:

 

“不愿意。”

 

卡米尔抬起头,用眼神示意他在等待解释。

 

“我可以为这世上一切高尚美好的情感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我的正义,绝不会单单贯彻在一个无法知根知底的陌生人身上。”

 

卡米尔面色不变,盯着他斩钉截铁的神色,缓慢地开口:

 

“那就如你所愿。”

 

半秒后,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然后是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得意洋洋的笑声,颇有种朱唇未启笑先闻的意思。安迷修一头雾水地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穿得珠光宝气、叮当作响的同龄人大摇大摆地从走廊里钻出来。

 

“卡米尔,你可真找了个有意思的人回来。”

 

这是安迷修和雷狮的第一场会面。

 



 

 

安迷修对雷狮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习武之人的警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该有的血腥味。可能雷狮对他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兴趣又是另一个原因。总而言之,在他回过神之前,就已经被卡米尔针对了。

 

同一屋檐下的佩利是根粗神经,脑袋挺大,脑子就不是了。但帕洛斯可是名商的儿子,虽然断绝了关系,可精明早学了个十成十,看懂这点小九九实在不在话下。于是最开始,卡米尔的卧室是安迷修打扫的。从第二天开始,帕洛斯的卧室也由安迷修承包了。一个月之后,连佩利也找上了门来。

 

安迷修自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也就吃了这哑巴亏。毕竟当个管家能解决的事儿,谁还要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当死士呢。况且对他来说,这跟早年背登山包爬遍三座山头的耐力训练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就连切切水果,他都可以用来反省自己舞刀弄剑的水准到不到家。

 

可安迷修纵然忙活得灰头土脸的,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个不字。就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虎总归是虎,是有牙的,也是会亮爪子的。拍拍脑袋就算了,踢一脚那是不要命。

 

再不济,狗急了还跳墙呢。

 

谁有真才实学,谁是滥竽充数,若是不摸得门儿清,哪一天就叫人横着给送回来了。安迷修的本领别人不知道,朝夕相处的他们也不知道,那还混什么日子,就趁早收拾铺盖滚回家吧。

 

于是看起来波涛汹涌、勾心斗角的同居生活,其实也是风平浪静的。如果把卡米尔的小别野看成一个生态系统,安迷修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生产者和分解者。至于剩下三个,那可是囊括了奇门八卦武林绝学,搞事中的魔教教主,生产垃圾中的东方不败,称之以消费者实在屈才了,得叫毁灭者。看起来他们确实是喜欢挤兑挤兑安迷修的傻白甜,不过他哪天真的撒手不管了,那麻烦可就大着了。他们不嫌忙上忙下操劳,也总得担心一下看着这一屋子横七竖八会折寿吧。

 

这么着,日子得过且过,迎来了雷狮的生日。安迷修被留在家里,心胸坦荡:他本来就对这些深闺大院的东西无心插足,能免了旅途劳顿在家好好歇息更是再好不过。

 

躺在床上不到半个小时,脑子里仍轰隆隆似有火车开过。他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是闲不住了,就爬起来去后花园练武,走到一半,他的记忆突然闪回一个急促的片段,那是雷狮跟卡米尔在房间里谈话时他路过后听到的几句话。他没有把这个念头放过去,在石阶上盘腿坐着把几个关键词排排坐——宴会、兵符、左城门。

 

安迷修越想越不对劲,越不对劲越慌,越慌越想。

 

糟了,雷狮不会是要借着这次的舞会发动政变吧!

 

他的眼珠转了几圈,又回忆起这俩平时的暧昧与亲近,就连某些本来很正常的片段都变得似有若无了起来——两个人摸摸头,可能是在写暗号;眨眨眼,可能是约定地下反动聚会要带几个人;拍拍肩,那更离谱了,没准是在暗示到他的房间里去商讨阴谋诡计的时辰!

 

安迷修越想越急,越急越恨,越恨越想,恨不得把厨房里的鸡翅膀拔下来,扑棱扑棱就地起飞。

 

虽说是别国的事不好干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况且安迷修的祖国里也未必会少这样的事,可眼前的谋逆来一个是一个,他要是为了避嫌洁身自好,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打定了主意,安迷修着急忙慌地又飞奔回屋里,这时候他才记起来——请柬早叫卡米尔一行人带走了,滴水不漏地混进皇宫揭穿他们可比登天还难。

 

一筹莫展之际,耳边传来一阵轻声细语:“安迷修!”

 

安迷修怀疑自己是幻听了,可又从心底里觉得生出了一阵新的希望。他猛地一回头,刮起一阵罡风,把两个在他脑袋后面探头探脑的小虫子拍出去足足两三米远。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才发现这一对相对于虫子来说体积太大了一点,造型也太新潮了一点。两个小东西在气浪翻滚里稳住身姿,有礼貌地向他行了个礼。安迷修终于看清,这是两个小人儿,裹着充斥古希腊遗风的白纱布料,头上均竖着一对大钩子,背后是一对透明的乳白色小翅膀。

 

他忍不住心想:现在的天使,光圈长得真是独具特色。这一身混搭在一起,跟娃娃机里带钥匙扣的公仔成精了似的。

 

红钩子开口了,声音软软糯糯的,他心里的躁郁火速冷却了下来。

 

“安迷修,我们是来帮你的。”

 

黑钩子接着说。

 

“我是埃米。”

 

“我是艾比。”

 

安迷修欠了欠身,一只手握拳横在身前:“请多指教。”

 

艾比张开嘴,老半天没吱声,画面一度凝滞,仿佛按了暂停。


埃米见状很默契地递上小抄:“老姐,我就说你会忘词,还不交给我来…”

 

他的姐姐没有理会,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照本宣科:“我们是你的精灵教母和教父,受你早逝的母亲所托来照顾你的。当你遇到困难时,就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埃米点点头:“我们神通广大,无法无天,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可以了。”

 

艾比一记粉锤锤在他头上:“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了!”

 

“有什么事快说吧,我们要计时的。”

 

安迷修心生向往:“我说一个人的名字,你们能让他搞砸今天要做的事吗?”

 

……

 

安迷修面露疑色:“那你们能把他传送过来吗?”

 

……

 

安迷修仍有不甘:“……那,现在能把我传送过去吗?”

 

……

 

安迷修也不言语了。

 

埃米打圆场:“兄弟,你这题超纲了……”



 

 

 

经过一番仓促的商讨,呆毛姐弟在软磨硬泡下总算让安迷修同意了他们那个盛装赴宴图穷匕见的计划。敌暗我明,我进敌退,摆的是游击战的谱,打的就是以柔克刚。但就事论事,这风险也实在非常人所能驾驭得了。


艾比和埃米别的不行,这个倒挺在行,一套一套眼花缭乱地换,跟QQ秀有的一拼,只不过打个响指,一切代劳。安迷修盼天盼地盼星星,就盼着这两祖宗赶快把他当个风筝放了。最后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别说脾气了,出气和进气有没有都不大好说。三人又关于交通工具的选择爆发了一场唇枪舌剑,末了一致通过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安迷修这才如愿以偿,心想终于有一天能摸着马嚼头了。


艾比的眼神落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梭巡不止。


“你们家有养宠物吗?”


谈到宠物,安迷修心里蹦出的第一个意象是张牙舞爪的佩利,这估计是他们家里最神似宠物的造物了。再从花鸟市场抱回一个小祖宗,那他平常除了拾掇拾掇杂物之外还得肩负一个包工队的使命。于是他摇摇头,艾比的脸上破天荒地浮现出一点惊奇的神情,就好像他们家里不养宠物比四个大男人同居在一个市郊的大别馆里还要令人大开眼界似的。


“那么……”


她拍拍手,房间里一个彩绘的赭色陶瓷花瓶倏然抖了几下,比眨眼的功夫还快,里面飞出一只浑圆肥硕的大老鼠。安迷修也感同身受地抖了抖:这老鼠皮毛油腻,生活过得比他还红火。得亏是抓出来了,要是再养只猫,准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埃米手腕滴水不漏地一翻,老鼠匍匐在地上叽歪了两三声后,就像充了气似的鼓胀起来,骨头在皮囊里不住地涌动着,血肉仿佛肿瘤一样顺着经脉滑动。半分钟后,一匹略显腴态的灰马已经可以在他跟前打响鼻尥蹶子了。


艾比点点头,安迷修如蒙大赦,急不可捺地踩着马镫子翻身上去了。一双修长而健美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广播体操般优美的轨迹,坐定后稳如泰山目不斜视,又兼眼神炯炯、仪表堂堂,非常适合在旁配一句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说词。


呆毛姐弟决定送佛送到西,就饶有兴趣地看着安迷修跟马斗智斗勇。这马是体态健硕,可性子却极恶劣,懒到了骨髓里,任安迷修煞费苦心千求万告也不肯迈出一步。


马轴,安迷修更轴。他只好加紧了大腿,机械地扯扯马辔头,这位大爷才肯前进四步。手一松,腿一放,又倒回来三步。来来回回就这么进四步,退三步,进四步,退三步,进四步,退三步。


人与马皆气喘吁吁。


旁观的二人没法再作壁上观了。艾比从垃圾桶里遴选出一个开心果的果壳,变作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埃米则无奈地制止了这个五行缺马的人继续扼住命运的咽喉,示意他赶快打开马拉车的新世界大门。


安迷修却不乐意了:“这是……要我当马车夫?”


他的质疑是有道理的。骑马的和赶马的从来都有本质性的区别。


艾比也很无奈:“还能怎么办,那我们就祝你凌晨之前能走出这扇门吧。”


埃米赶快和稀泥:“方法也不是没有的,”一边拼命给姐姐使眼色,“自驾游多磕碜啊,我们就屈尊一下,变大点给你当个代驾得了。”


艾比轻轻地哼了一声,才带着点女孩子的矜持,放平了态度。


事实证明,埃米在预判上简直就是个天才。一路颠颠簸簸,车外的人还好,有花有鸟有风有雨,车里的却还要受着惯性和路况的双重夹击,又及在昏暗的车厢内沐浴铺天盖地的干果香气的洗礼。直到下车的时候,安迷修甚至觉得自己闻起来就跟和和瓜子的掌门人前来踢馆没什么区别。


进了皇宫,正卡在封城的节骨眼上。有了通报,压轴出席自然众目睽睽,更何况安迷修的好底子经过了锤炼,打扮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不惹眼才是反其道而行之。


可在万丈视线中,安迷修只感觉有一缕格外让他心惊。他猝不及防地抬起眼:光滑可鉴的爵士白楼梯上疏疏地倚着一个影子,大马金刀地立在纯铜扶手旁边。紫荆色的目光涌动,刺得他身上酸痛,似有爬虫游走。


影子噙着笑,把侧影化作背影,观者如织、敲锣打鼓的现场果真是绝佳的掩护。全场只有片刻的死寂,然后是突然爆棚的喧哗。整座楼梯像刚被抽成真空的匣子,突然吸入大量的人群,在一阵络绎不绝的衣衫流动里,他终于连最后一点温度都觉察不到了。


——这笑里的意味太深长了。是亲切,还是轻蔑;是了然,还是无知?


安迷修唯一能拿捏得当的一点是,对于它的主人,他可真是再认识不过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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